为了庆祝这一场首胜,军营今夜的伙食极好,伙夫们抬着大盆的炖菜一盆接一盆的上菜,一眼望去,盆里全是大片的肉,还有堆成山的白面馒头,热气腾腾的放在案上。
这群士兵和陆惟相处了几个月,知道陆惟武艺高强,有人吃饱喝足了壮着胆子想跟陆惟比试比试。
他这一起哄不要紧,上百人都跳了出来,自认自己身手不错,争先恐后的要向陆惟请教。
方芩赶紧拦着,就算是几百个草包,车轮战也能把陆惟给干趴下了。
陆惟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,这群人打了场胜仗就骄傲了,这劲头都能打到胡人的王庭去,不如办一个军中的比武大会。
他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,脚下意识的就往外走,身体竟然比脑子更先一步的去找章毓卿商量。
等他走了两步,这才反应过来,又收回了脚步。
今天打了胜仗,晚上这群士兵是一定要闹腾到夜里的,他还不能走。
等军营里都安歇了,陆惟才翻身上马,往都司府跑去。
他还以为章毓卿已经睡下了,然而看到后院主屋亮着灯,他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笑意。
陆惟推门进去的时候,屋里静悄悄的,章毓卿伏在案上睡着了。
穿过门而过的冷风吹醒了章毓卿。
“你回来了!”章毓卿惊醒后笑道。
陆惟点头,矜持的看着章毓卿。
章毓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,立刻笑道:“今日旗开得胜,恭喜陆大人!”
“今日之战,夫人有没有什么指教?”陆惟问道。
章毓卿想了想,认真的说道:“还真有,我们缺一个神射手。”
“神射手?”陆惟惊讶的问道,“说来听听。”
章毓卿说道:“今日站在城墙上,我都能看清楚多木易的人头,若是有神射手,一箭射出,千军之中直取多木易的性命,事半功倍!”
将领就是士兵的灵魂,若是开战之前或者是战斗中将将领斩杀,军心必然动摇,士兵没了主心骨,无心抵抗,只会四散逃跑,这场仗几乎可以不战而胜。
陆惟回忆了下多木易和城楼之间的距离,微微摇了摇头,多木易是老将,他才不会蠢到站在城楼下等着弓箭手来射。
“太远了,很难。”陆惟遗憾的说道,“也许这世上有你说的神射手,但还没有能让箭飞那么远的弓。”
他见过的最重最大的精铁大弓,足有六尺高,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拉开,也许将箭射到胡人阵前,但根本保证不了准头。
章毓卿叹了口气,回头又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。
“写的什么?”陆惟好奇的问道。
章毓卿收起了纸,手指晃了晃,“不告诉你,等我做出来,你就知道了!”
葱白细腻的手指在陆惟面前晃悠,夜深人静,少女笑容清丽,幽幽的体香弥漫在陆惟的鼻端,就仿佛深夜绽开的一朵诱人的花。
“谢谢你。”陆惟看着章毓卿说道。
蜡烛炸开了一个小小的烛花,章毓卿幽黑的眼眸中星火闪耀,藏着一些深深的,让陆惟看不明白也想不透的情绪。
她想人的命运真是奇怪。
陆惟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,他不爱金钱,也不近女色,对她又十分尊重关照。如果不是她知道剧情,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,单看此时此刻的陆惟,她是真的会相信陆惟是真心感谢她的,也绝不会有任何害她的心思。
到了十月,早上起来章毓卿都发现放在外面的水盆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,时不时的天空就会飘起雪花。
她夜里开始冷的睡不着,即便是加了三层被子,仍然是冻到手脚冰凉,睡到天亮,被窝都是凉的。
陆惟再回来的时候,听章毓卿正吩咐书记官找工匠来,给主屋砌一个炕。
她夜里都要被冻成冰棍了。
盘炕的话得把主屋先清理一遍,方便工匠们干活,而且炕盘好后不能立即用,得阴干个几日才行。
章毓卿便想把被褥搬到王春娘住的西厢,跟王春娘挤一挤,她刚抬头看向王春娘,陆惟自然而然的说道:“我们先住到东厢,等炕盘好后再搬回去。”
书记官便说道:“大人放心,下官明日就叫人来盘炕,保证尽快完成。”
陆惟颔首,心道可以慢慢来,他不急。
等书记官走了之后,陆惟进屋要去搬章毓卿的被褥。
“你……”章毓卿急了。
陆惟端着一张冷静自持的脸,说道:“你我夫妻,一个睡东厢,一个睡西厢,叫那些盘炕的工人看到了,会怎么说?”
心上人小剧场
夜雨:我早说陆惟这小子内心不老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