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毓卿惊愕的看着脚旁的碎瓦,忍不住开口,“哥……”
盛归心眸光阴沉的盯着陆惟,“我跟你说过,方氏子孙一个比一个阴狠毒辣,无情无义,丧心病狂,绝不可信。”
陆惟脸色难看,手里攥着章毓卿的手腕不放,“我对卿卿的心,日月可昭!”
盛归心抬手挽了个枪花,几十斤重的钢枪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般,枪尖正对着陆惟的眉心,“滚!不然,要你的命!”
语气冷意凛然,裹着无尽的怒火。
陆惟从背后抽出了几乎一人高的长刀,双手握刀,目光沉沉的挡在了章毓卿面前。
“那你试试!”陆惟冷冷的说道。
章毓卿惊的左看右看,竭力劝阻道:“你们两个冷静一点。”
没人搭理她。
一阵夜风吹过,两个人同时起步,刀枪撞击的声音在空中铿锵。盛归心举枪突刺,被陆惟挡住,两个人目光相接,空气都仿佛劈里啪啦作响。
“你别跟一条癞皮狗一样缠着我家月明!”盛归心厌恶轻蔑的说道,“宫里的寡妇还等着你!再不走,剁你的狗头!”
陆惟先前只是怀疑,如今已然确认了,这哪里是义兄对妹妹丈夫的态度,分明就是情敌!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“我早说过舅兄误会我了!我此次来接我夫人回家,还请舅兄让开!莫要阻拦我们夫妻团聚!好狗不挡道!”陆惟同样战意沸腾,隻想把盛归心杀了了事。
先前陆惟是个端方君子,这种骂人的话跟他没半文钱的关系,但在凉州这些年,陆惟成日跟那群兵痞们混在一起,再难听的话都骂的出口,只是顾忌着章毓卿在场,高低得注意一下他在老婆跟前的形象,才收敛了许多。
盛归心大怒,枪使的愈发快狠准,精钢枪头在暮色中都成了一道道残影,直接是奔着把陆惟戳成筛子去的,“狗东西找死!”
“令尊救过我夫人,这恩情我记下了,日后再见,饶你一条狗命!”陆惟长长的唐刀大开大合,同样舞成了残影,刀刀都对准盛归心的咽喉。
章毓卿躲的老远,只能听到金属撞击的叮叮当当,震耳欲聋,瓦片片片破碎。
两个人一边把对方往死里下招,一边还在辱骂着对方是狗。
章毓卿痛苦的捂住了额头,她真的好怕两个人把房顶打塌了。
那两个人掉下去死不死的她管不着了,但问题是她也在房顶上啊!就不能把她先放下去再打吗?
一个两个口口声声说她最重要,都是骗子!
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县衙房顶上有打斗的声音,一个个举着火把大声喊着往这边奔。
章毓卿急忙压低声音叫道:“别打了!”
打红了眼,都想弄死对方的两个男人充耳不闻,继续你来我往,都十分自信能在红莲教的人赶来之前把对方一枪戳死或者一刀砍死。
“再打我就跳下去了!”章毓卿恼怒的叫道。
两个人这才悻悻然互相瞪了对方一眼,停了手中的攻势,退开两步。
众人的火把离他们这个地方越来越近,章毓卿当机立断,“先回县衙后院。”
陆惟刚要伸手去揽章毓卿,却发现盛归心已经眼疾手快的拉着章毓卿一路疾行,沿着房顶往县衙知县夫人的院子跑了过去,又揽着章毓卿的腰落进了院中。
还是得杀了!陆惟面无表情的把刀收了回去,跟着跑进了院子。
三个人刚进屋,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。
一个手下在外面叫道:“王舵主,你在里面吗?”
章毓卿连忙应道:“在,有什么事吗?”
手下说道:“海统领来了,说听见这附近房顶有人打斗的声音……”
话未说完,门口海公秀粗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,“秋娘妹子,你没事吧?哥哥担心你,过来看看你!”
他竟然直接推开了门,走进了院子。
海公秀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。
齐胜天这些日子天天往王秋娘这里献殷勤,不就是想要铁榴弹吗?谁不知道有了铁榴弹就相当于有了所向披靡的製胜法宝!齐胜天想要,难道他就不想要了?
他要是有了铁榴弹,左护法齐胜天算什么!他也可以当左护法!甚至可以从红莲教脱离出去,自己拉起一支队伍,自立为王!
谁能得到王秋娘,谁就能拿到王牌。
海公秀得知王秋娘根本不搭理齐胜天之后,心中那股欲望越烧越烈。
一定是王秋娘不喜欢齐胜天这种装x犯,就喜欢他这样性子直爽,高大威猛的真男人!
啧,女人就是麻烦,口是心非,早在他们打延县的时候跟他表明心迹不就完了吗?
但现在也不晚,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来见暗恋他的王秋娘了。
章毓卿没想到这都天黑了,海公秀竟然大咧咧的往她屋里走,连敲门都不敲,心中不由大怒。
然而眼下她刚刚在红莲教里面站住脚跟,按计划还不到翻脸